自割腿肉,复健一下。cp逆手无情x男主控,承接《相留醉》原剧情,自娱自乐yy一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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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枕流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
此时此刻他正站在月牙儿的门外,耳尖赫然一抹可疑的红,心脏怦怦直跳,从紧张到局促,脑子里麻麻的,听起来声音大到几乎震耳欲聋。遇上这样的事情,连他自己都有些难以启齿,更何况是月牙儿。然而比起月牙儿的安危来说,即便再窘迫,他也顾不得了。
紧闭着的房门阻隔了视线,似乎连声音也阻隔了。月牙儿半晌没有回复,叶枕流惴惴不安,担忧的情绪早已压过初时的羞赧,忍不住又焦急地问道:“你......还好吗?我、我现在就去找......”
去找谁?话刚一出口,他心里便懊恼起来,这法子对追命师兄或许有用,因他平时就是个爱喝花酒的人,对月牙儿,却似乎不太合适了。
无情听出来了他的担心,这次倒是立刻就回了:“不用。”药效刚开始发挥,他还算忍耐得住,因此语气便只是比寻常急促了些——刚刚那样的话,若是由旁人说出来,只怕他是会生气的。
叶枕流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只是他也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,嘴巴好似不受控制般地继续说道:“可以帮......”
“帮不了。”无情努力压制着身体的不适,躁动的情绪却还是溢出些许,他缓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沉静道:“去休息,别管我。”
然而叶枕流还是他熟悉的叶枕流:“都这个档口了,你就别逞强了!书上都有写,这毒半个时辰不解,会浑身奇痒,意识涣散,淤热攻心,终至走火入魔,爆血而亡——”
都这个档口了——还能絮絮叨叨地说上这么多。无情紧紧地握着轮椅扶手,一向挺拔的腰身此时微微蜷缩了起来,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如此状态,他却还是因为小流儿的一句话,嘴角浅浅地勾起片刻。
“什么书?”明明该叫那人早点离开,无情却忍不住想听他说完。
“呃,坊间卖的话本,好多都有......”
果然。若非实在难受,无情此时便该扶额低笑了。“你还看这种书?”
他这么问,当时不是想要什么答案,只是今天在韩府上因着韩小姐被这人戏谑了一番,略作“报答”罢了。堂堂四大名捕之首,焉能不知自己的身边人偶尔看些什么?
他甚至还见过小流儿和追命鬼鬼祟祟地凑到一起密聊。
叶枕流这回是为自己尴尬了:“先、先别管我看啥,他们真的写——”
“江湖混子写的书,比我的话可信?”身体再次传来信号,无情省下揶揄,终于开始致力于劝走某人。
“你......真没逞强?”叶枕流当然相信无情,但他也更了解这人,什么苦什么痛,总爱自己默默承受。
“无稽之谈,少看。”无情的杀伐果决不仅用在断案上面。
“好吧。那你好好休息......我过半个时辰来看你。”叶枕流摸了摸鼻子,目含隐忧地离开了。月牙儿不肯要人,便只能自己解决,他如果继续留在这里,依着月牙儿的性子,还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......
*
叶枕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侧身躺在床上,盯着桌上的烛火发呆。
一支灯烛燃尽,恰好半个时辰左右。白日奔波一天,他其实已经有些困顿,只是心里牵挂着月牙儿,并不敢真的入睡,眼皮子重了就使劲儿眨巴眨巴眼睛。
强制自己不要睡着的后果就是脑子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。想起今日和月牙儿的相逢,是从一串又大又圆的糖葫芦开始的......他都这么大个人了,在江湖里也已小有名气,却还能被“冷面无情”的第一神捕宠着,蹲在街头美滋滋地享用一串糖葫芦的甜。
路过的小朋友都得馋一下。
又想到他兴致勃勃地听说书人讲四大名捕的故事,月牙儿却好笑地问他,“我就在你身边,你却要通过别人来了解我?”
那怎么能一样呢。叶枕流翻了个身,枕着手臂开始望天花板,心里又嘟囔着反驳。月牙儿在他面前,从来都如春日的煦煦暖风一般温和沉静,看向他的眼神也总是携着一抹笑意。他的棱角一见着自己,好像便团团收起来了。
可是他想多了解他呀。想知道全部的月牙儿,是什么样子。他隐约知道自己在月牙儿心头的特殊和重要性,也晓得自己对月牙儿的信任和依赖程度,知道这份感情很重很重,却恐于深究它到底属于哪种。
今日在韩府,他第一次看到月牙儿拒绝一个女孩子。不是从说书人口中听到,也不是从市面上流传的话本里看到,然而今日一见,那些故事却好像有了真实的落点。
他既怕姑娘尴尬,也怕月牙儿不悦,自己夹在中间说些活跃气氛的话,倒也有些难为情了。于是出了韩府的大门,就叉着腰问月牙儿,“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太冷漠了......”
后知后觉,原来月牙儿拒绝别人,会是这副模样——的确对得起他“无情”大捕头的名声,叶枕流忍不住偷笑。
上次错过的平湖秋月,今天也和月牙儿一同看过了。还有断桥残雪,南屏晚钟,日后还要一起看。放河灯的时候他许下了家国安定、百姓安康的愿望,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——月牙儿和神侯府的师兄们,都太累了。
秉公办事,一心为民,免不了便有奸人恶人看不下去。今次的曹蕊,便是一个例证。
红烛已经燃尽,屋子里蓦地暗了下来,唯有窗户缝隙间,漏进来几缕月光。叶枕流使劲儿摇了摇头,把那些胡乱思量都甩了出去,脑海里又重新涌入对月牙儿的担忧。
曹蕊的计谋那样恶毒,情/事中被人暗杀,不仅累及性命,连月牙儿多年积下的名声,也将毁于一旦。她想把月牙儿整个人都彻彻底底地毁了。
那药,真的会那么容易就解了吗?
*
无情的房间里一片漆黑。叶枕流一走,他便使出飞针熄灭了烛火。今日杭州偶遇小流儿,他原本十分欣然,半路杀出的韩姑娘,虽叫那人看了笑话,权且也可以掠过不提。
中了这样令人难堪的毒,倒真是他大意了。他不畏惧这药带给自己的折磨,却不愿那人看到自己的丑态,更不愿他知道自己要做那样的事,即便是不得已。
无法言说的恼怒。
因着与自己置气,他甚至连自己动手这样的法子也抵制起来,将桌子上早已冷掉的茶水一杯一杯饮尽,便回到床上,趴着等药效慢慢发散。
不能想......不敢想......甚至不敢随意翻动。
他少有这样睡姿不良的时候,半张脸压在长枕中,几近窒息才能使脑袋空空,仿佛这样就能压制一切。这夜怎地如此漫长?他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,只感觉自己就像一尾即将渴死的鱼。
上身的衣服到底还是抓开了,松松垮垮地拢在肩上,枕头和被子早已乱的不像样子。
忍住......要忍......否则明日,如何去见他?
七情六欲,人之常情,无情却非要在这个时候执拗起来,连自己也控制不了。
难受的要死,心里竟还有些发酸,一遍一遍地质问自己,你为什么?你图什么?
这辈子只要能看着他好好地活下去,蛊毒解除,家仇得报,难道还不够吗?倘若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人,自己便像哥哥一般,笑着祝福就够了......
想到这里,无情的心猛然皱缩,手上一个用力,便将枕头也撕破了。
无人看到的黑暗里,他的双眸已经变得赤红,朦胧中夹杂着一丝狠厉。
我不许!
他猛然扬头,新鲜空气吸进肺里的同时,惊怒、嫉妒和不甘也齐齐在胸腔里炸开了花。
他想要的是谁,无论自己的心或身体,都早已给出答案了。
否则他为什么会在韩姑娘一诉痴心的时候,还惦记着身边的傻小子吃糕点会噎到?
又为什么那么冷淡地对那位姑娘?他分明不是不体面的人。
公事忙到夙夜奔波,一旦遇上这个人,他却还想着多陪他一下,哪怕在夜风中多看一眼他望向月亮的轮廓,多听一句他清脆澄澈、间或软糯含糊的少年音,也足够宽慰了。
天下之大,远到万千黎民,近到神侯府的师父兄弟,都是他想守护的。可是只此一人,只此一人——是他想爱护的。
藏在心里。只能藏在心里。一呼一吸之间,他的情绪又已如常。情/毒再次发作时,他已不会乱想,寻常总是对着恶人的明器,这回也帮上了自己的忙——
出汗既不能抒发药性,那便流血吧。
*
叶枕流疾步走到无情的房门外时,看到屋子一片漆黑,四周寂静无声,心便已经沉了下去。他说了半个时辰后再来,月牙儿如果还清醒着,必会为他留一盏灯。
“月牙儿,你......怎么样了?”他先是小声地问。
耐心等了一忽儿,都无人应答。他于是又继续喊人,声音渐大,却始终得不到回复。
叶枕流的心提了起来,月牙儿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?
他再也忍耐不住,双手按在门上,迟疑了一句“月牙儿,我进来了”,终于推门而入。
月光倾泄而下,斜斜地打在地上一滩浓稠的液体上,开门掀起的风也带来了一丝渺不可闻的血气。那人趴在破烂的枕上,半边脸朝着他的方向,一只手垂在床边。双眸紧闭,面色潮红,手臂苍白。
叶枕流瞬间呆愣在原地,继而浑身颤抖起来。
他不知自己是踉踉跄跄走过去的,还是一步一步挪到床边的,脑子已经不受控制了,好在身体却还知道该做什么。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,月牙儿,月牙儿......
然后哆哆嗦嗦地去吮他手腕上的伤口,撕坏了自己干净的中衣,为他包扎。
又在自己的口袋里慌里慌张地找,半醒回魂丹、大醒回魂丹、回生散......全都被他平时用光了。
该死的,眼睛怎么这样模糊了。
*
无情是被一阵痛苦的哭音喊回神志的。
他的身体已有些脱力,但神思总算略略清醒。一抬眼,小流儿正抱着他的手臂,哭的满眼是泪,唇边还残留着一抹血红。
“小流儿。”他动了动已经被包好的手臂,伸手为他抚去眼角的泪花,沙哑着嗓子道,“对不起,害你担心了。”
叶枕流终于反应过来,却没肯放开他的手臂,反而抓的更紧,一边放声大哭,一边手忙脚乱地自己抹去汹涌扰人的泪花。
“月牙儿......月牙儿......盛崖余!你一定要这样待自己吗?”
他听见自己咬着牙问。
无情再也不敢说不妨事了,反倒捏了捏他的手指,喘着气笑道,“你看的话本子,倒也不全是空口白话。”
叶枕流终于收拾好了眼泪,目前清明了起来,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。他撇了撇嘴角,漾出一抹苦笑来,“我倒希望它们是空口白话了。”
无情不语,只默默地看着他。
“那毒药,这样便能解了吗?”叶枕流还是在意。但刚问完,他又气道,“我不会再信你了。”
无情无奈地哄人,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将人的手扯向自己一点,“那小流儿摸摸我的额头吧。”我不骗你,你自己来看。
叶枕流果真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。烫!比熙春楼小二刚烧好的茶水还滚烫。
他的目光一瞬间又颤烁起来,“没解,没解是不是?”
“嗯。”无情把脸重新闷回枕头里,嗓音里再度掺上了几分痛楚。说不清是身体的痛,还是心里的痛。
总归,是要忍耐的。
叶枕流已不敢多问是否还要再放血,生怕那人再一口应承下来。看着眼前人难受虚弱的模样,他更像是哭给自己听:“月牙儿,我该怎么帮你......我能怎么帮你......我可以、帮你吗?”
无情的力气又已拿去抵抗游走全身的情/毒。恍惚间,他听到了什么帮不帮的,然后,一只温暖潮湿的手伸到他的衣服里。
“小流儿。”他喃喃。
“月牙儿。”有人回应。“你看看我,看看我。”
他于是又费力地去看。一睁眼,便愣神了。
修长的颈,圆润的肩头,和白皙晃眼的身子......
小流儿似笑似哭地看着他,“我的衣服,被地上的血弄脏了。你愿不愿意,愿、不愿意,收容我一晚?”
无情心头巨震。他还是用那条受伤的手臂,缓缓掀开了被子的一角,气息有些不稳,“夜里冷,莫着凉了。”
瘦削的身子像一尾鱼,滑进了他的怀里。
无情想,小流儿,小流儿,他带着水来救我了。
叶枕流被接纳了,更加安分不下来。他伸手剥去无情的外袍,腼腆道,“你的衣服也汗湿了。”
无情由着他动作。终于等碍事的东西都清除完后,他一把拥住了叶枕流,摸着他茸茸的后脑勺,有些心疼,有些犹豫。
“小流儿,这样的事,是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。”
“我愿意。”叶枕流甚至没等他话音落完。
他从来羞于确定自己的心意,直到刚刚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,看到地上的那一滩血。
他再不敢等了。
轻飘飘的三个字,宛如巨石一样砸入了无情的胸腔,一瞬间,山崩地裂,暖流奔涌。他眼角落下了一滴泪,轻吻了吻怀里人的发旋。
“嗯,我也是。”
他们终于坦诚地拥抱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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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天将明时,两人竟都还醒着,拥在一起说悄悄话。
叶枕流颈边和肩胛上都落了许多红印子,身体也有些酸痛,却不觉难忍,反倒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。他拆了无情腕上将散未散的绷带,重新为他包扎,有些好奇地问道,“月牙儿,你昨晚......有没有主动想过......找我?”
“想过,一直在想。”也忍住了。
叶枕流忍不住大笑,却立刻“嘶”了一声,马上便有手按上了他的腰,为他轻轻揉捏。
叶枕流怎么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咳咳两声,装腔作势地数落起来:“我就在你身边,你却要通过游思妄想来猜测我的心意?”声音都还哑着,罕见的黏黏糊糊的。
这是把昨日自己揶揄他的还给自己了。
“以后再也不会猜了。”无情的眼睛也弯了起来。
叶枕流扬起头来,望向他的眼眸亮晶晶的。
“会问,会说。”无情只好继续答完,末了刮了一下这拿捏自己的傻小子的鼻头。
叶枕流听到了满意的回答,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无情的手臂,“天还未亮,再睡一会儿。”
“嗯,好眠。”无情终于打定了主意。
偷得浮生半日闲。